熬汤

(A/N): 同样也是很久以前写的……在飞机上的脑洞ww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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迪克今天真的很不想出门，但是他心里知道，恐怕一整天都躺在床上这种事情是无法实现的。

他叹了一口气，万分不情愿地把自己从床上拽起来，拖着脚步到浴室迷迷糊糊地洗了个澡。结果出来的时候，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把洗发水当成沐浴液了。

迪克做了个鬼脸，他边套上裤子，边试图选择到底哪条领带比较合适。他内心深处某个地方知道，自己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，可他还是禁不住盯着两条领带发了十分钟的呆……以至于达米安来敲门的时候，出现在最小的韦恩眼前的是个相当衣冠不整的迪克•格雷森。

达米安手里抱着一大束白色和黄色相间的花，他审视的目光扫过迪克还没费心系上的衬衣扣子，以及他手里还紧紧抓着的两条待选领带。顺着达米安的视线，迪克也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领带，橙色带波点那条突然看起来极其可笑。这玩意儿该属于垃圾桶，迪克想道。显然达米安也有同样的想法，因为他的皱眉就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
＂嗨……达米安，＂迪克尴尬地打招呼，似乎像是刚刚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么狼狈，＂我……我正要出门——＂

达米安轻哼了一声。＂很显然，格雷森，＂他语调略微不耐烦地打断了迪克，＂我跟你一起去。＂

迪克微微睁大了眼睛，但是并没说什么，只是往旁边站了站好让自己最小的弟弟进门来。迪克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领带，接着却马上把它们都扔到了沙发上，打算压根不戴领带出门。他急匆匆地试图扣上衬衣扣子，结果却把它们都扣错了。

达米安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，边把花放下边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，然后固执地拨开迪克与钮扣挣扎的手，自己重新把系乱的扣子全部解开，一个一个系好。

＂你真是个白痴，格雷森，连系扣子这种琐事都无法胜任。你能每晚活着从夜巡回来真是难以置信。＂达米安尖刻地评论道，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。

迪克僵在半空中的手垂了下来，像是寻求支撑一般轻轻搭在达米安肩上。达米安的身子僵硬了一下，却没有躲闪开迪克的手。他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，目光极力集中在自己手的动作上。系上最后一颗钮扣之后，他的目光一直向上移动，扫过迪克的衣领，颈部，以及有力的下颚，一直到与那双蓝得惊人的眼睛对视。

＂谢谢你，达米安。＂迪克弯起一侧嘴角说道。

达米安没有回答，但他准许迪克的手在自己肩膀上多停留了片刻。之后他才扭开身子，抱起刚才放在桌上的花束，这时候迪克才注意到他手里的是一束雏菊。

＂花很好看。＂迪克清了清嗓子。

＂它们不是给你的。＂达米安目光锐利地扫了一眼迪克，然后说道。

＂我知道。＂迪克微笑起来。好吧，至少这次感觉像是个微笑。

达米安耸了耸肩，低头看了一眼迪克还光着的脚。＂随你，”他哼了一声，“如果你准备好了，潘尼沃斯就在公寓外。＂

迪克＂噢＂了一声，感觉自己的心又沉了下去。他草草地套上鞋子，确保自己口袋里装的是钥匙而不是其他什么东西之后，便跟着达米安走出了自己的公寓。

一路上车里的三个人都一言不发，达米安和阿尔弗雷德都没有对迪克的沉默做任何评论，任由青年安静地注视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。

迪克感激这片刻的安静，真的，即使这意味着现在没有任何东西能分散他的注意力。他忍不住开始想达米安怎么会决定跟着他来，也许是阿尔弗雷德？不不不，即使是万能的阿福也没法逼着达米安做他不情愿做的事情——他总有法子在最后关头溜掉。阿尔弗雷德最多是向达米安提出了这个提议……然而最终做出选择陪他同去的，还是达米安自己。

想到这里，迪克便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少年，不料后者却飞快地把头扭向了窗户，就好像他被抓住偷窥什么秘密一样（倒不是说如果真这么做了达米安会感到不好意思）。

迪克挑了挑眉，他刚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，就意识到车子已经停下了。

好极了，格雷森，现在你只要打开车门下车就行了，只有几步路而已，这已经不能再简单了。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道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。每一年都会有这么一天，不是吗？但他实在是难以预见今年会比以往好到哪里去。

迪克略带僵硬地向前走着，达米安注意到他的步伐里没有了平日的轻快。几分钟之后，迪克和达米安已经站在了刻着“格雷森”的墓前。

迪克看着墓碑，一时间嗓子干得说不出话。达米安安静却有些局促地站在他身边，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办似的，眼睛时不时瞟向迪克。

＂爸妈，＂迪克终于开口说道，＂这次我最小的弟弟达米安和我一起来了。啊，没错，就是上次我提到的那个闹心的小家伙。＂迪克微笑了一下，虽然他能感觉到达米安投来一束极其不满的目光。

＂虽然他性格固执又冲动，有的时候一点儿也不省心……但他其实不仅是个棒极了的孩子，还是我最好的搭档。”迪克接着说道，“我希望……我希望你们能有机会见见他。我知道你们会喜欢他的。＂

一旁的达米安不安地扭动了一下，往前一步弯下腰，把花束摆在了墓前。

＂千万别被你们儿子骗了，＂达米安撇了撇嘴说，目光直视着墓碑，完全没有看着迪克，＂他可是个糟透了的搭档。不管什么时候嘴都停不下来，好几次罪犯都差点因此逃掉……从不放过一个给你建议的机会，而炫耀腾空翻就跟他的第二天性似的。就连一点小小的感冒他都会关你禁闭，逼着你和他一起在沙发上看过时的动画片……＂

男孩顿了顿，然后接着说了下去。

＂但他是个好哥哥，＂达米安轻声说，这时候的迪克惊讶地扭过头看了他一眼，＂我想他也一定是个好儿子。＂

迪克略带颤抖地深吸了一口气，喉咙里像是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哽着。这时的达米安略不情愿又稍带试探地抬头看了迪克一眼，然而在两个人对视的下一秒，迪克就把他拉入了一个紧紧的拥抱。

＂好了，格雷森。今天你的多愁善感已经够一年的份了。＂达米安嘟囔着说，声音压上迪克的肩膀让人几乎听不清楚，但他并没有试图挣脱迪克的怀抱。

迪克微笑着把脸埋进达米安的颈窝里，将少年抱得更紧了些。